《樂壇爭霸》這本書進一步的揭揚了嚴長壽先生在《做自己與別人生命中的天使》中所說的一句話「因為,你們真正擁有的,不是一個『謀生的工具』,而是一份『感動人心的工具』。」這不正是國文教學真正的目的嗎?
曾經在一次教學研討會上,主講的校長私下是這麼對我說的:「與補習班最大的不同就是運用這樣的教法,孩子在作文中的表現才會達到六級分的水準」校長自信的口吻,讓當下的我雖然理解他的本意,但總覺得這句不對勁。想了一年,我才突然領悟到當時我開不了口的那句話「寫作的核心價值究竟是『美感』還是『美技』?」
《樂壇爭霸》是能條純一的作品,在此之前我可以說出能條純一的作品大概只有《月下棋士》吧!這兩部作品的特色,在於對於「才性與人性」的探究上,凝結了相當的現實與對立所交織的情節中,我卻看到了在教育現場中的「本質」。
到這裡,令我不由得想到另一部也是以音樂作為主題的電影──《鋼琴之森》。從一之瀨、雨宮與阿字野三人的關係與對於琴藝的詮釋,啟發了對於老師這個角色的定位──如何對待比你優秀的學生呢?其實這個問題,在十年前,麥特戴蒙所主演的《心靈捕手》這部電影就已憾動我一次了。戲中的數學教授為了威爾杭特(麥特戴蒙飾)這個早慧的天才,展現了一個為人師的典範。或許至今我們仍可以在網路上看到許多討論這部電影的文章,但是大多集中在心理治療師(羅賓威廉斯飾)與威爾杭特的對手戲中。鮮少人自問一個問題,若我遇見了一個將來成就必定我更高,而且可能因為他的出現而使我面對可能失去掌聲的代價,我該如何指導這個學生?直到執教鞭後,我才看到另一個千年前的人,說的一句由衷之語「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。」也是直到執教鞭才知道,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,心是多純淨的。
如果說《心靈捕手》強調的是教師精神層面的話,那《鋼琴之森》就是提示教師在教學活動中對於「施教」的實務領域了。在面對巴哈,一之瀨的天份完全派不上用場,阿字野老師藉「解惑」逐步的說明「授業」與「傳道」的目的。而這就是身為老師應有的核心。從旁協助並陪伴孩子跨過至少是學習過程所產生的障礙。而這項能力就要端賴老師對於「專業」的自信與掌握了。但是身為一個「國文老師」所具備的「ㄌㄧˋ」不應被寫成「利」而應是「力」。兩者最大的不同是後者代表的是「內化與堅靭的力道」並非是「外展而耀眼的鋒利」。
那《樂壇爭霸》呢?這本書進一步的揭揚了嚴長壽先生在《做自己與別人生命中的天使》中所說的一句話「因為,你們真正擁有的,不是一個『謀生的工具』,而是一份『感動人心的工具』。」這不正是國文教學真正的目的嗎?因為文字是神所賜予人類跟祂溝通的工具,那是神的符號。我們藉由理解的過程中,把文化的本質完整地納入自己的精神當中。文字就像是時光機,使我們打破時空限制,跟我們難以見面的人得以進行一次甚至是無數次的對話與交流。這不是被PR值所應取代的教學設計。所以試著去改寫以下的話吧!將以下提及「音樂」有關的字詞皆用「文字」或「作文」來替代。或許能告訴我們「國文教學」的真意。
小提琴是神明賦予人類的樂器,不是任何人都能奏出美妙的音色!哪像鋼琴只要敲下鍵盤就會有聲音,它不是這樣的樂器。小提琴是神明賦予人類的樂器!小提琴會根據演奏者的不同,就會發出完全不一樣的音色。
巴哈:「由心出發再回到心裡。」簡單來說,在堅持形式之上將自己的感情,內心的感情,傳達給聽眾引起共鳴,這才是原本的音樂。所以呢,20世紀後半小提琴的表演、教育方式都已經很完備而且相當精密。結果,連表現方式都變得均一化,也就是說,演奏好手的人數確實是增加了,但是真正有個性的演奏家卻很難再有了。就像蓋章一樣,不斷做出同樣的事情的演奏家的確會令人覺得放心。但是卻無法撼動聽者的靈魂,能夠盡情奔放展現自我個性的演奏家是不會去討好任何人。
孩子,身為您的老師,我希望我能做到的是:喚醒你善的良知,找回你創作的衝動。只要你真心寫出的文字,必有感動光芒照耀在閱讀者的眼眸中。至於美不美?你難道忘了那句老掉牙的「認真的女人最美麗」這句話了嗎?
註:「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」典出於 《宋史》卷三百三十八〈蘇軾列傳〉:嘉祐二年,試禮部。方時文磔裂詭異之弊勝,主司歐陽脩思有以救之,得軾刑賞忠厚論,驚喜,欲擢冠多士,猶疑其客曾鞏所為,但置第二;復以春秋對義居第一,殿試中乙科。後以書見脩,脩語梅聖俞曰:「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。」聞者始譁不厭,久乃信服。